「みずえな」とても素敵な六月でした
一点不像mzen的mzen文,幽灵mzkX人类ena,字数1W+,内有微量K雪就不打tag了。
※角色死亡预警,瑞希第三人称“她”
题目与灵感取自同名曲,与原世界观略有出入
仓促完成的作品,剧情方面可能有些bug欢迎指出!
如此美好的六月,不完美的你无声消逝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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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六月—
长长的铁道,两侧的高耸楼房,临近黄昏的橙黄天空,这是周末休息的东云绘名购买限量芝士蛋糕的必经之路,不过今天的氛围似乎同往常不同。东云绘名漫无目的的刷着手机,不知不觉走到了闸道口,左手方向的铁道被围上了警戒线,不远处搭起了蓝色的帐篷。混入围观的人群中,东云绘名得到了一个既定事实。
这里死了一个人。
死去的应该是周围住着的一位高中生,在前一日的傍晚卧轨自杀,家长已经将遗体认领回去。
“真可惜啊,小小的年纪,怎么就自杀了呢?”
“说到这孩子,前几天我还在这附近见过她呢,没想到……”
群众聒噪的议论逐渐远去,东云绘名对这种“为何死者会死”的无趣问题感到无语。相比之下她更喜欢买到限量的芝士蛋糕。
“结果……还是没买到啊。”
看着“已售完”的字样,东云绘名的心情down到了低点,这也不能怪被人议论的死者,都是自己太过八卦。走在回家的路上,东云绘名再次路过那条铁道,漆黑的夜幕笼罩着对面灯火辉煌的街道,周围的人群早就散去,微凉的夏风吹过,配合若有若无的蝉鸣与野猫的呜咽,平添了一股阴森的气氛,让东云绘名不由得想起前些天玩的一款名为《翌日》的游戏,有一部里面的主角就被卧轨而死的妹妹缠住,也被电车撞死。
如是想着,东云绘名不由得打了个寒颤,不知名的尸体小姐……又或者是先生,请不要找上我啊!
幸运的是,东云绘名平安的回到了家,果然,鬼魂什么的,是不可能存在的,还是要相信科学啊!
不幸运的是,东云绘名这本应牢固的想法在这天彻底崩塌。
金黄的太阳挂在头顶,无差别的炙烤着一切在它羽翼庇护下的生灵,这是巨大恒星无声的戏谑。
东云绘名本来是不想出门的,这么热的天气还能出门的都是人才!自己并不是就是了。但是许久没有联系的朋友突然提出要逛街,心下一动就同意了。
“早知道就应该拒绝的!”最终还是打扮好走出家门的东云绘名懊悔。
约好的地方又要经过那条铁道,虽然自诩不信鬼神,但从那之后东云绘名还是刻意躲开那里,买芝士蛋糕也是让彰人代劳,没想到居然还是躲不开。
东云绘名站在闸道口张望着四周,在确定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后放心了下来。恰逢有电车要经过,栏杆缓缓落下,路口的广播发出刺耳的警告声,猛的,东云绘名发现铁道上隐约站着一个人影,那人正对着电车来的方向,一头粉色的头发异常显眼,就那么静静矗立在铁道中间,六月的夏风缓缓吹过东云绘名的裙角,巨大的钢铁盒子此时化作怪物张开大口——
喂!!在这么下去……!
电车在耳边呼啸。东云绘名害怕地闭紧了眼睛,直到广播里的嗡鸣声消失才敢放下挡在眼前的手,那铁道中间空无一物。果然,是自己吓自己吧!
“噗嗤。”
身后传来一声轻笑,东云绘名回头,正是铁道上那个粉头发。
“唔啊!你……你瞬移过来的吗?幽灵?!”
“嘛……也可以这么说吧~”
粉头发吐了吐舌头,颇为洒脱的耸了耸肩。东云绘名细致的观察了一下对方,比自己高出一点的身高,剪裁精细的衣裙,头发梳成侧马尾搭在脑边,浅粉色的瞳仁以及最为惊艳的粉色睫毛
——是个让人一眼就忘不掉的可爱女孩,东云绘名在心中轻轻定下第一印象。
“所以你是前几天卧轨的那个高中生?”
“啊!好过分!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直白的问人家~”
“哈?我只是想知道而已,况且看你这个样子,只能是那个了吧。”
“还说没有。”
粉头发一脸做作的退后几步,东云绘名还想反驳些什么,突然惊觉约好的电影要开演了,连忙快步穿过铁道,身后的粉头发不知为何没有跟上来。
“你不能穿铁道吗?有行动范围?”
“同学你有急事吧,耽搁了可不好喔~”
东云绘名没意识到对方话题的突然转换,加快几步走到对面。
“好吧,那我下次再来找你……对了,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……”
“问一个死人的名字,有意义吗?”
东云绘名转身,不解的看着铁道对面鬼的身影。
“这是什么无聊的哲学问题?既然我能看见你,那就证明是有意义的吧?”
宽大的铁道在日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光,无形中隔绝出两个世界。
粉头发似乎笑了,不是似乎,是真的笑了,虽然笑声莫名有些喜感。
“晓山瑞希。你呢?”
晓山瑞希。东云绘名嘴唇无声的动了动,将几个并不复杂的音节咀嚼入腹。
“东云绘名,叫我绘名就好。”
晓山瑞希的生命终结在六月的某一天,具体的时间记不住了,至于死因,无非是同学恶毒的言语和肆无忌惮的议论,话语的箭雨铺天盖地将晓山的辩解掩埋,意图曲解她的个性,抹杀她的自我。
啊啊,真是恶心。自诩公正客观的神圣审判,把晓山瑞希钉在了“博眼球”的十字架上,等待处决。为了留存仅剩的本格,晓山瑞希选择自我毁灭。
直到电车吞噬自己之前,晓山瑞希仍想不明白,自己想要的如此简单,从没伤害任何人,为什么要这样对她?
为什么?
“没有为什么啊。”
从来就没有什么“为什么”,他们只是想说就说了啊。轻飘飘吐出几行字,然后心安理得的继续生活,被问起也可以用“做成这样不就是让人说的吗”怼过去,不用为此付出任何代价。
啊啊,要是世界上所有烦心的人全都消失就好了。
浑浑噩噩站在铁道上,望着呼啸而来的列车,晓山瑞希如是想到。
真是对不起呐,爸爸妈妈,还有姐姐……
砰————
相较于电影迟到十分钟,东云绘名显然对莫名出现的幽灵更感兴趣,于是她克服了恐惧,再次走到了闸道口,电车摇摇晃晃奔向远方,对面栏杆上坐着晓山瑞希。不长的栏杆再次隔绝了那一抹粉色。
“你能坐在实物上?”
“嗯……我也是才发现的,不过好像不能造成影响的说。”
东云绘名快步走到对面,和亡灵小姐的谈话还是稍许推后吧,距离夜间部上课好像还有一段时间,回到家还要把这次逛街的图片好好修一下,作业似乎还有一点没写完……
“绘名。”
“嗯?”
“……”
说不出口。
“可以陪我待一会吗?”这种话,说不出口。
原来孤独,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啊。
“绘名手上拿着的,是芝士蛋糕吗?”
“是啊,对面一家的限量版,超好吃的说!”
“欸?我可是好久都没吃过东西了耶,绘名能吃给我看吗?感激不尽!”这样说着,双手合十作出一副祈祷状。
这是怯懦者晓山瑞希委婉的挽留,东云绘名懂得,晓山瑞希独自待了这么多天,应该也是渴求与人交流的吧。
“哈……好吧。看你一个人怪孤单的。”
享用芝士蛋糕的过程中,晓山瑞希了解到不少有关东云绘名的信息,譬如二人都是神高的学生,但绘名却是二年级夜间部的,绘名很喜欢自拍,经常在账号上发布自己的自拍,热度远高自己认真作的画作,绘名有一个小一岁的弟弟……
“欸?enana老师也喜欢K的曲子啊~”得知了东云绘名账号名的晓山瑞希调侃。
“呜啊,总感觉你这么说……好恶心。”
“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,很可爱嘛!”
“说起K,前些日子得知她去世的消息,我消沉了很久呢。”
“嗯嗯,据说是猝死的,让人很惋惜呢……”
“作出那样温暖的曲子的人,猝死什么的……”
“说起来,绘名不是夜间部的嘛,时间来得及吗?”
“啊!差不多该回家收拾东西了,瑞希,我先走啦!”
东云绘名走出几步,挥手向瑞希道别。
“有时间我还会再来的啦,拜!”
“那……「后会有期」啦!绘名!”
“哈?‘后会有期’ 是什么鬼啊?!”
东云绘名一边向家走去,一边吐槽。晓山瑞希吐舌,再次坐回栏杆上,望向对面吠叫的流浪狗,袅袅生起的炊烟与孩童们相互嬉戏的身影。
今天是六月三十日,六月的最后一天。
“虽然有点讨厌下雨,但还是不错的嘛——六月。”
风仍在呼啸,卷起不知名的落叶,以及尚未散尽的梅雨气,引领人们走向新的一月。
—九月—
“所以……这是什么情况?”
虽然已经与瑞希相识将近三个月自诩对灵异事件无感,东云绘名面对第二只亡灵的出现还是有些被吓到。
“啊……那个,介绍一下!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K老师喔!”
“什么!K!!”
眼前这个身材娇小,皮肤惨白的女生,是K?那个作出温暖曲子的,救她于无尽消沉中的,K?
女生穿着朴素的蓝色运动服,四肢纤细,银白的头发几乎垂到腿部,裸露的皮肤呈现与瑞希截然不同的惨白,一时让人分不清那是身为幽灵的白还是自身的白。一双湛蓝的眼睛静静看着自己,搭配上眼尾的一抹红色——像寂静的,深沉的大海,东云绘名无端联想。
“呃……那个……初次见面,我是宵崎奏,请多关照。”
宵崎奏缓缓开口,低沉的嗓音如她的音乐在耳间流淌,不知为何,东云绘名焦躁的心此刻奇迹般镇定下来。
“我是东云绘名,也请多关照!所以你真的是那位作曲的K老师?”
“唔……是的,不过不用叫我老师的。”
“奏出现的时候,可是着实把我吓一跳呢!”
“说起来,你们是怎么遇见的?”
“我也不太清楚,我本来沿着铁轨散步来着,突然就遇见了奏,她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,嘴里还念叨着什么,看起来怪可怜的,我就把她带过来啦!”
“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掉了,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趴在桌子上,有警察过来收走我的尸体,我想着我还有曲子没有做完,必须要发上去才行,于是想找人,可是没人能看见我,绘名能看见我真是太好了。”
“奏为什么要一定把曲子发出去呢?”东云绘名不解的发问。
“我……必须作曲才行,只有做出能够救赎别人的曲子才可以。”宵崎奏低头看着地面,转而抬头。
“而且,有个人在等我,我必须要拯救她。”
少女湛蓝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东云绘名,目光坚定,好像这就是她仍存于世的理由。
“……我知道了,有什么我能做的呢?”
“嗯……我想请绘名帮我联系一下雪。”
“雪?”
“她负责作词,也是我想拯救的人,叫朝比奈真冬。”
“我知道了,现在就联络她。”
东云绘名通过检索,很快就找到了名为雪的账号,并与对方约定了周末在铁道附近见面。
只是——
绘名这家伙!离约定的时间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,对方都等了半天了!居然还没来!
拉住想试着和雪说话的宵崎奏,晓山瑞希也不禁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紫头发的高中生。明明是假期却背着书包,是刚补完课吗?站在那里一动不动,脸上也没什么表情,看起来比自己更像幽灵吧!
第N次望向对面铁道,棕色头发的少女姗姗来迟,正喘着粗气连连道歉。
“真的很对不起,因为我个人的原因来迟了,非常抱歉!”
“没关系的。可以理解。”
雪神似女鬼的表情在见到东云绘名的一瞬间变成了和善温柔的模样,看样子颇为熟练。
感觉就像是破了洞的容器一样。面上精美异常,内里却空洞无比。
是个很危险的人呢。晓山瑞希眯起眼,走近东云绘名。
“您就是enana老师吧?我是朝比奈真冬,听说您看见了幽灵模样的K?”
“是的,她现在就站在你身边。”
身边?朝比奈真冬望向四周,寂静的铁道旁只有风呼啸的声音。
“奏?”
“我在。”
身旁的白发幽灵轻吐两字,伸出手触碰朝比奈真冬却径直穿过。
“K说她在。”
“是吗……我果然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到啊。只是这样还是无法确认您所说的是否属实呢……我可以问K几个问题吗?如果K真的在的话一定会那样回答的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
“那么……
奏你为什么要一直作曲,又想要拯救这样的我呢?请告诉我吧。”
“……”
宵崎奏的身躯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,少女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深情,像是在追忆十分悔恨的过去,但她仍然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——
“作曲也好,想拯救你也好,都不过是我的自私而已。
曾经的我,因为作曲的能力,给父亲带去了灾难。这样的我,只能不断的作曲,祈祷能拯救他人,以消减自己的罪恶,这样而活着。”
被寄予厚望的才能荆棘一般缠绕住少女的脖颈,不断收紧,直至死亡也仍扎根在心脏之上。
名为音乐的才能,实则不过是银白发色的囚笼罢了。
“这样啊……”
朝比奈真冬若有所思的望着东云绘名,好像要从其眼眸中找到答案一般,良久,她的嘴角再次扬起熟悉的微笑。
“我明白了,那么什么时候能上工呢?K很着急曲子的进度吧?”
经过几人的商讨,确定了到铁道集合的日期与具体的工作。
距离朝比奈真冬加入已经有些时日,新曲整体也宣告完成,不过因为晓山瑞希的死缠烂打,几人为K的新曲添上绘图与mv,新加的部分正好由学画画的东云绘名和会剪辑的晓山瑞希制作。完成的曲子由朝比奈真冬登录宵崎奏的账号代为发出。
—三月—
今天不是个好日子。
从早上开始天气就阴沉沉的,连带着空气都含着沉闷的味道。因此害得东云绘名睡了个大懒觉,虽然她平时醒的也很晚,可今天醒的时候已经将近三点钟,就快到和瑞希他们约的时间了。东云绘名快速穿上常服,画了个浅妆就出门去。
可半道上忘记带手机不得不回去取,取的时候又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划了一下,指尖渗出鲜血。
真是糟糕的开始啊,东云绘名愤愤的贴上创可贴,加快脚步向着熟悉的铁道走去。
熟悉的铁道口,真是奇怪,平时瑞希和奏都会在这里等着的,今天怎么没来?
顺着铁路走了一段距离,东云绘名看见了那抹耀眼的粉色,晓山瑞希失神般站在道边,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双手,身后是片片盛开的康乃馨。
奏呢?又去哪找灵感去了吗?
微微开口想要询问,却撞见少女抬头望向自己时颤动的粉色眼眸。
“绘……名。”
似有所感,东云绘名向前迈了几步,指甲死死抠住手掌。
“奏她……消失了。”
“欸?”
怎么回事?奏消失了?
“本来和奏好好在路上走着的,我发现今天奏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,就想找话题让她开心一下,想到之前有看到一片康乃馨丛开了花就想带奏看看,可是她看到之后突然就想通了什么,转过头跟我说——”
愈加激烈的话语戛然而止,晓山瑞希垂下头,那是她永远无法忘记的场景。
发色银白的,眼眸静谧的,身形透明的,脆弱的少女,身后是盛开的各色康乃馨。
“瑞希。”
“……”
早已感觉到的,早就明白的,残酷的现实,如今正呈现在晓山瑞希眼前。
“一早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,现在看来,是我的「时间」到了呢。”
“奏……”
“最新做的曲子还没给雪看,雪她……听到这首曲子会是什么表情呢?”
雪?都要消失了还在想着那孩子吗?想让她看的话一会就让绘名叫她来看!
“父亲……希望他的病能早日康复啊……”
你一定能等到他康复的!
“啊……仔细想想,真正想完成的事居然没有几件呢……也是啊,毕竟我一直在不停的作曲。”
不要再说了!求你!
晓山瑞希张开嘴,可喉咙却好似丧失了功能,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。
宵崎奏看出了眼前人的窘迫,贴近晓山瑞希想轻拍她的肩膀,透明的手却径直穿过。
“啊……看来连瑞希都触碰不到了呢。”
“不……不要再说了!”
找回声带的晓山瑞希想板住奏那好似被风吹拂就会消散的身躯,但无论怎样触碰,都是无用。
奏轻轻的笑了笑,近乎透明的她伸出双手穿过晓山瑞希的胸膛,又小心翼翼的绕过后背,形成闭环将晓山瑞希圈在怀里。
看起来就像是真正的拥抱一样。
“……”
晓山瑞希颓然的垂下头,也张开双手拥奏入怀。
“谢谢你,瑞希,能看到这样的康乃馨这是太好了呢。”
“……奏想看的话,我们下次……一起看吧?”
明明还有很多事想做,明明还有那么多的事没有做。
“是啊……下次……”
下次也。也一起吧,四个人一起。
少女的呢喃随风消散。
朝比奈真冬一放学便急忙赶来铁路与二人会合。
“事情,就是这样。”
听着东云绘名的转述,朝比奈真冬面上的神色晦暗不明,手指甲紧紧扣着手掌的肉,处处都完美的优等生就连手指甲都剪的非常短小整齐,以致于连“用疼痛保持清醒”这一方法都彻底失效。
“这样啊……幽灵形态下一年就会消失吗……我早该想到的。”
抬起头来时脸上还要保持得体的笑容,嘴里却吐出最冰冷的话语。
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呢。事已至此,继续工作也没有用了吧?以后我就不必再来这里了呢。”
哈?这家伙,什么意思?
“你什么意思?奏消失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?”
“K她,本来就死了的吧?消失只是迟早的事而已。”
东云绘名眼睛猛的瞪大,显然没想到会从这样一个人身上听到这种话。
“你凭什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?奏她为了你就算变成幽灵也坚持作曲啊!你几句话倒是抛的干净!”
“是吗?K想要作曲想要拯救我,不过是为了一己之利罢了,她的一厢情愿和我又有什么关系?”
“再怎么说……”
“够了!”
优等生猛地怒吼出声,表情不再像从前一样从容,过长的头帘遮住了她的一半眉眼,一只手狠狠的揪住校服的领口,似乎想以此调整错乱的呼吸,整个人周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。
“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的!我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的……这种无用的尝试只会一次又一次的令人陷入绝望……
说什么一定会拯救我,都是空谈!”
这……反差太大了吧?!
没等东云绘名继续吐槽,朝比奈真冬迅速抬起头,几乎是瞬间便整理好了自己的状态,似乎已经将这种得体的“优等生”模式刻进了骨血里。
“我没觉得我应该继续参与社团的活动,我只是因为奏才来的,你们不也一样吗?现在奏消失了,我也就没必要呆在这里了不是吗?
那么,「后会有期」。”
“等……”
朝比奈真冬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了,仿佛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做出什么不符合“人设”的事来。东云绘名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,一时间没缓过神。
“那个……绘名。K的新demo,要给她听吗?”
“给那家伙听干什么?!没听她说吗?她说奏的曲子是空谈!居然说出这么混账的话来!奏为了她付出了这么多,她一句一厢情愿就完事了?!狼心狗肺的家伙!”
绘名看起来状态不好,今天看来就先到这里吧。
晓山瑞希如是想着,打发了东云绘名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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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就会消失……吗。
看起来,我的「时间」也所剩无几了呢……
还要继续缠着绘名吗?明明自己已经死了,还在给别人增加负担,明明不认识我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的。
是我一直麻烦绘名,让她牺牲自己的时间画画,又强迫她学剪辑。
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自作聪明的靠近的。
全都是……我的错啊。
—五月—
那天之后,我就再也没见到过瑞希。
无论什么时候去铁道口,都没有她的身影。
说实在的,我隐隐约约的知道她为什么躲着我,毕竟她是个别扭的孩子。
可是……
好不爽啊。
这个家伙,总是逃避话题,擅自把别人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,现在又躲起来,想干什么?想和我划清界限吗?把我当成什么啊!
晓山瑞希,你以为我是什么?甩甩手就可以抛弃吗?
我一定,一定要逮到你。
终于,这天让我蹲到了!这家伙,我常来的点就躲起来,稍微早一点来蹲上一会就能逮到。
你问我早多少?也就早上七八点吧,我可是为了能早点来几乎一夜没睡啊!
“瑞希!”大声的叫住背对着我坐在栏杆上的粉色家伙,她转过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啊。
“绘名?!”
晓山瑞希迅速跳下栅栏就想跑,被我喊住了。
“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?”
想揪住她的衣领狠狠质问她,究竟有没有把我看做朋友!
但是,
做不到的。瑞希她……是幽灵啊。
“……”
啊啊。
真是麻烦,感情就是这样,像一根丝线,越想割舍越是难以理清。
想要利落的斩断所有关系,看着她愤怒却难掩委屈的脸,话,怎么都说不出口。
“绘名,也明白的吧?”
你一定也察觉到了,现在和我走得越近……
“你不说我怎么明白?!明明是你先来招我的,自己又偷偷离开,你和雪都一样,自以为是的做这做那,满脑子只有自己,把我当做什么了!”
眼泪自顾自的流出,东云绘名满不在乎的抹了一把,另一只手捶打着胸脯。
“会消失那又怎样?因为既定的结果就不敢前进了吗?你问过我‘问一个死人的名字有意义吗?’这种废话问题吧?
当然有意义啊!瑞希就是瑞希!无论你是活着还是死亡,我现在认识了你那就证明是有意义不是吗!
我认识的瑞希,开朗积极,虽然有的时候别别扭扭的让人很不爽,但是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。
我一直,一直都认为瑞希是我的好朋友,这份感情不会因为你是幽灵,不久后会消失而改变的!”
真好啊,没想到真的有人这样看待我。
绘名……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啊。
所以更不能让她知道真实的我。
就让虚伪,怯懦,不完美的我永远葬在铁道下吧。
“绘名,到时候哭鼻子我可不管喔~”
“哈?你哭我都不会哭的好吧!”
—六月—
时间,过的真快呐。
和绘名渡过了相当快乐的时光,其实也不过是一起聊天,听绘名发学校和家里的牢骚,又捡起本来放弃了的绘画梦。看绘名吃芝士蛋糕,一起刷sns,在空无一人的铁道上自拍,听列车呼啸而过的声音。
奇怪的是,名为“雪”的账号莫名注销,绘名再没打听到任何关于朝比奈真冬的消息。
这又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了,如今的我只是想踏实过好每一天,仅此而已。
可残忍的,终结的倒计时仍在默数,宣告我真正的死期。
本来想在那一天偷偷消失的,但是被绘名狠狠教训了,说什么“偷偷消失什么的,想都别想!”
让我想想,那时的我怎么回答的来着?
“啊哈哈哈哈哈,我可不会这么干的啦!我可是等着看绘名的哭脸呢!”
故作轻松的回答而已,我其实,很怕。
怕绘名因我哭泣。
我不值得的,不值得她因为我有多余的感情,我可以一死了之,绘名会被我影响的吧?
虽然这样想有些自恋,我确实怀着这样的想法谨慎的过着每一天,直到——
直到倒计时迎来归零的这一天。
该说幸运吗,这天正好是周末。
“到是不用我请假了。”东云绘名懒懒的坐在道边品尝芝士蛋糕。
“你不会偷偷跑掉吧?都这个时候了。”
被看穿了吗?偶尔这么敏锐的绘名,该说麻烦吗?我应该是开心的吧。
“怎么会……话说绘名你怎么坐好危险的!赶紧上来!”
“好好,我知道的啦。”
看见对方远离危险区域,暗暗松了口气,不知为何……好违和。
为什么呢?感觉绘名,栏杆,还有……整个世界,都好违和。
像是游戏中的上帝视角,完全没有参与的真实感。
啊啊,原来如此啊,是我的「时间」要到了吗?
不禁看向自己的手掌,还好,虽然隐隐有变透明的迹象,以绘名的眼神一时应该看不出来。
广播的警告声适时响起,栏杆也随之落下,像是死神默默挥舞漆黑的镰刀。
真是巧合,要为我的消失添加一点艺术气息吗?这样戏剧性的谢幕方式,绘名应该不会哭了吧?
穿过红白相见的栏杆,晓山瑞希站在了铁道中央,一切的一切,都像是重温了一遍死亡。
这个时间的铁道口人异常稀少,也是稀稀拉拉有几个人站在道口百无聊赖的等待的,但是东云绘名现在可顾不得这些,她几乎是下意识想抓住晓山瑞希,却被栏杆挡住,旁边的人也反应过来拉住了她。
“你这孩子干什么呢?列车要来了快离远一点!”
瑞希!
不是吧?
不会这么巧的吧?
怒目瞪着不远处狡猾的粉色幽灵,东云绘名悻悻的向后退了一步距离。
抱歉,绘名。
远方隐隐约约传来列车踏过轨道发出的响动,这样一来一切都能画上句号了吧。
没过脑子的,想是要交代遗言一般的,晓山瑞希轻声呼唤。
“绘名……”
“什么?你大点声啊!”忽视周围人异样的眼光,又为了憋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,东云绘名大声回应。
和绘名说了的话,绘名会理解的吧?
好想,好想和她说。
把我的一切,我的……
不可以!
我不能这样做,明明和绘名一起的这一年,已经够满足了。事到如今还要给绘名徒增烦恼吗?
自私!我真是……只想着自己。
我和雪,也是半斤八两呢。
“绘名可别忘了我!毕竟像我这么可爱的人蛮少见的啦!”
“你长的确实挺难忘的!”
真好呢。
能认识绘名,真是太好了。
自嘲又释然的笑了笑,耳边列车的咆哮似乎近在咫尺。
“我说……能认识绘名真是太好啦!”
“哈?你在说……什么?”
眼泪不争气的随风飘扬,现在的我居然还有眼泪这种东西吗?
被自己的想法逗笑,我用迄今为止最大的嗓门朝着绘名大吼。
“我果然……最喜欢绘名了——!”
列车呼啸而过。
—??—
sns上一个名不经传的账号在某天上传了一副标题名为“六月”画作,意外的大受好评。其中一条长评被顶到了第一。
「老师画的好绝!特别是画作中心站在铁道上的粉发少女,看起来离我们不远,表情却被刻意模糊,看起来好像是说了什么的样子,配合落下的栏杆给人一种即将消失的感觉,好有画面感!简直是神!还想请问老师的标题来源是?」
回复第一的是作者本人。
「因为有个不省心的家伙,在六月的时候离开了。那时候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,还不想让我忘记她。」
真是的。
怎么可能忘记呢。
我别扭的,自欺欺人的,最最最可爱的粉色小骗子。
FI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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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这首歌时装就有了想法,一直到八月才下笔,断断续续写了这么久,最初的初心可能早就改变了,文章的剧情衔接做的可能不是很好,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文,仓促完结,感谢您能看到这里,如果有剧情节奏上的问题欢迎指出!
可能会有K雪视角的番外,会鸽很久(இωஇ )
K雪番外 ,内含无逻辑倒苦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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